2006年6月8日星期四

鸡飞猫窜之法事


枯冷的下午,阴云层层。

在二层楼的某个房间里来了几个黄袍僧人,不久前这里的老人逝命归天,他的后代便请这些僧人前来做法超度。他们手中分别执着念珠、木鱼、锣等,要法力有法力,要声响有声响。老人曾居住的房间里的窗门紧闭,窗帘遮光,摆设都排成了对称模样:前面是灵台,烛火跳动的光芒映着老人的黑相框,中间是单人床板被褥枕头,还有老人的老花镜和几本泛黄的旧书;两旁则各自站立着三位僧人,目光垂视,似醒非醒,后面则肃穆的站着老人的后代。

阵势已立,不一会念珠开始潺动,不约而同又似一呼齐应。法文也跟上了,嘴部快速运动恰似在唱RAP,屋子里满是浑浊不清的呢喃声。蹊跷发生了,窗外天空的乌云加速移动,换来了更暗闷的雨云,天空一下子变得甚为惨黑,关闭的窗户更是一下双飞,呼的一声涌进了冷风,烛焰象跳动的舞者左右闪动想尽可能延续自己的生命。僧人好像甚是满意,念叨加速,“叽里咕噜咪嘞嘛啦”,超必杀势在必发。

雨云再也不受重负,哗得倒起了雨来。

锣和木鱼也响起来了。木鱼作为旋律主节奏,锣声将旋律推向高潮,僧人则用嘴念叨,组成一曲无谱可循的响声贯穿整楼,底楼的大狗受到惊吓“旺旺”乱叫。僧人改变了面对面站立的阵势,组成了一个圆形围着床板开始踱步,超度着那或许存在着的逝者的灵魂。房间里,楼道里,居民楼里充斥着各种响声:雨声、锣声、木鱼声、犬吠声、呢喃声,乱作一团。老人的后代感受到了这种立场的强大张力,不能保持原有的站姿,向后小退了一步,却再也不能动弹,身体像是被紧紧裹住。声响愈加猛烈,“哗啦啦”、“哐哐哐”、“嘟嘟嘟”、“旺旺旺”、“叽里咕噜咪嘞嘛啦”……

呜——,抬~出门外,呢~喃做法,一~把干火,烧~个精光,升~入空中,只有烟尘。

大狗还是在那里不停旺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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